《峡江神游》是用丈二宣纸画的,近日完成。这幅画有我重彩写意山水画的代表性风格,本文重点谈下“写意”二字。
中国传统绘画中,按风格分类,大写意山水画属于艺术档次最高的,当然是指要画得好,个人风格突出的,炉火纯青的超越时代的大作。这样的画很难,难在定位高,是在刀锋的锋尖上,别人难看懂,自己也难说清。一般来说,大展难进,大画难立。也有很多江湖画家,喜欢吹嘘自己的画是大写意的,基本上是不学无术,他们甚至可以把画炒作到天价,因为不是那么回事,历史绝对不会认可。我这几十年所努力的,就是在追求做好“写意”二字。 上图是《峡江神游》,请注意看我画的江面上的山崖,是典型的大写意笔墨技法。用的笔大,中、侧锋并用,浓淡相融,笔速重、快、准、狠,简练的几笔把峡谷的绝壁险恶表达到位了,不可多一笔,也不可少一笔,厚重、苍老、凝重、飘逸均融合在一起。这样的画法不可临摹,是当时一气呵成的。那么,关键点是“气”字,气是来自写意,写意来自人生。
我的人生大概同这苍劲的墨线差不多,准确的说,唯有我这样的人生才应该画出这样的墨线。往前看,在新中国成立以前的山水画家中,黄宾虹以用中锋为主,基本上代表了那个时代文化人的精气神。傅抱石最好的一批画是在重庆画的,散锋用笔快、准、狠,精准和唯美的成分占多,少了粗野,也是达到了那个时代的顶峰。再往前,我喜欢的石涛,应该是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文人画的最高峰,也是绝唱。已经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不可以去体验那个没落统治阶级上层不得志的高智慧文人的落魄写意精神。 我在同代人中是很幸运的,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在很多人都想当兵的时候当过兵;在很多人没有学校上的时候进了大学;在很多人想出国的时候出了国。特别是遇到了改革开放的伟大时代,尤其是在画家中有了从业余画家到正宗学院派画家中一个学科的学术带头人的身份转正。所以,天时、地利、人和成就了我重彩写意山水画能立足的条件。我为什么要画写意?在生活无忧,志满意得时,应该同以往的宫廷画师一样画的富贵甜俗,或歌太平盛世也行,超流行抽象表现也有可能。我反复深度思考,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农村,二十四岁以前一直生活在贫困落后的乡下,上辈人没有文化,没有大的官员,我自己也真正吃过苦,饿过饭,由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在世界观和人生观初步定型后再进入中国最高规格的文人山水画创作领域的人。在中外艺术史上是少见的,要么失败的很多,要么成为落魄画家的很多。我不愿当,就得挣扎、拼搏,于是有了放笔挥毫,有了大写意,有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上图可清楚地见到用厚重的笔触画浓艳的色彩,这在中国传统重彩画中是没有的,他们是工笔重彩,是多层染色。张大千、刘海粟是泼彩,不见笔迹。李可染画万山红遍用朱砂点,可见小笔触。西方印象派及很多油画、粉画可以见到很明显的笔触。所以,在中国古今山水画中,我这样画色彩是我本人原创的。这才是笔墨当随时代的写意精神,我不喜欢在古人堆里拨不出来,不喜欢虛假的空架子,不喜欢抽象的看不懂画的什么东西。因为他们有骄傲的资本,我没有,我必须勤劳苦作。因为我大学是读数学专业,进不了读美术的同学圈子,当过多年的艺术学院院长和教授,也很难再回到业余画家的江湖圈子,唯有自己任意的天马行空,想怎么玩色彩,就怎么玩。所以,现在画面上如此五彩缤纷,大红大紫,大红大绿,应该是保持着时代的正能量,歌颂时代的灿烂辉煌。 一般来说,写意山水画指写意水墨,我在实践中体会到,那样玩相对简单些,不需要多少色彩学和造型学知识,当我加进了复杂的色彩时,大脑的运能转速度必须由4G提升到5G。 上图是前几年的作品,画的是大山大水。但是,在更早的时候,我画的多是山水的局部,同样是用的重彩写意山水画风格,技法中可见笔墨老到一些,放得开些。但以前为什么一张画不出万水千山,从技能上分析,是西画焦点透视的影响太重,挣扎不出来,(吴冠中的山水画重构成,也没有与中国传统的山水画构图搭上边)。但是,重要的是胸怀和容量,也是大写意画家最顶层的玩法。我们知道齐白石画大写意花鸟画,也是局限在厅案间的逸笔草草,真正的大手笔还是大山大水,才有博大精神。我认为,中国山水画的发展,在千百年的历史长河中,一定有一条主流,自己探索的重彩写意山水画是在这条大河的主流中滚滚前行的,写此文的目的是,不偏流,不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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