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像》是一幅徐悲鸿重要的中国人物画代表作,至今未见公开发表、展出,其真伪否?笔者力求解答这77年的谜团,作了如下的初探:
一、徐悲鸿为什么画***?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环境,画的一个特殊的人物。1943年,重庆是陪都,当时国共两党合作抗日,正在主持筹建中国美术学院,著名美术教育家、画家徐悲鸿站在国家和民族的至高点,画中国画奔马,也画人物,如《愚公移山》,激起人民奋进,团结抗日。***是早期的中国共产党主要领导人之一,又是中国革命文学事业的重要奠基者之一,于1935年就义,时年36岁。徐悲鸿创作了***先生的全身肖像画,是对精英人物的纪念,也是团结和激励全国人民取得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
二、1943年《***先生像》在重庆并没有公开展出,其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重庆当时的环境是国民党统治区,不宜展示;二是因为画是送人的,已经由个人收藏。另外,1950年徐悲鸿计划创作油画《鲁迅与***》,已画好草图,但1953年因病去逝,未完成。此后,又因为政治运动的原因,***至1982年才平反冤案。在这期间,这幅以***为主题的画不宜于面世,也无公开展示和专业期刊发表的环境,一直由私人藏家珍藏,未进入拍卖流通,所以至今藏在民间。
三、《***先生像》在中国现代人物画中的份量,要弄清楚这个问题,首先要知道徐悲鸿对中国现代人物画的贡献。是徐悲鸿把西方绘画中的解剖学、透视学、色彩学等造型科学,与中国传统绘画相结合,他相信素描是一切造型美术的基础,所以在理论与实践中走在中国画革新的前面。
徐悲鸿《泰戈尔像》 和巜愚公移山》徐悲鸿在1940年前后,创作了《泰戈尔像》、《愚公移山》等力作,这些作品是走在时代前面的。此后,他的学生蒋兆和等人,沿袭徐悲鸿的创作思想,构建了中国现当代人物画的现实主义风格,徐、蒋人物画教学体系,影响至今。从绘画风格上看,中国人物画由线的造型转为线面结合的造型,由工笔、小写意,到写意笔墨与素描造型的结合,徐悲鸿是第一个先行者,而《***先生像》是写实人物画,是他重要的代表作品之一。
四、先分析这幅画的头像,造型借鉴了***在汉口照相馆拍的黑白照片,形神兼备。首先,作画的材质用料为安徽泾县生产的净皮生宣纸,现在仍可见手工制作的纤维分布,可以清晰地看到浓淡墨色的肌理效果。原作上,现在还留存炭笔起稿的线条痕迹,人物的头部画法与照片相符,光影作了适当调整。头发是用中号毛笔着浓墨,很简略的几笔完成,脸部及五官的轮廓线条流畅简洁,头部造型的立体感很强,用了素描中明暗面的效果,以写意笔墨表达出来。脸部色彩冷暖交替,结合了光影效果。画手,亦同此理。
五、徐悲鸿画***身着中式长衫,是他请模特写生后再创作的。这里,他画人物的衣服,打破了千百年传统的“钉头鼠尾”的线条画法,用自己的方式画衣服的轮廓线,衣纹的结构交待的清楚明白,注重现实主义的表现形式。特别是,画衣服的质感,用了5cm左右的长锋羊毫笔,施色用花青加淡墨加水,用笔侧锋,从上至下,每一笔相互排列组合,下笔快速,一气贯通,畅快淋漓,可以见到清楚的用笔痕迹。在画完衣服颜色未干时,采用中锋用笔,勾了几条长衫衣纹的结构线,使用了文人写意画中的以浓破淡,以干破湿,以线破面之法,这是文人写意画中最重要的表现技法,也是作者情感和技能完美结合的表现。
六、《***先生像》为立轴,构图为人物全身,着长衫持文明仗站立,背景山花烂漫,表现人物的精气神,再现上世纪三十年代革命文人的崇高、伟岸。
右侧是《***先生像》局部,中间和左侧为徐悲鸿其他作品局部
上图右侧为《***先生像》印章,左侧为其他作品印章,我们认真地把他很多同类作品的款识书体和印章进行比较鉴定,完全可以证实是徐悲鸿真迹无疑。
七、在这幅作品装裱时,上方安置了“秋白先生像 悲鸿师绘 作人题”的横眉,吴作人是徐悲鸿的学生,曾任中央美术学院院长,题字时间估计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装裱时间也是那个时间段。因为装裱的材质还是纸质,仅用很窄的绫镶嵌边条,可以见证当时大名家的画作,也只能是简单装裱。
待解的谜团还有很多,这幅画留给我们的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有中国百年现当代政治风云的背景;是一个中国人物画艺术发展史中,从传统到现代,在转折点上的一个有重要史料价值的文献记载。同时,也为我们研究徐悲鸿的思想和艺术,提供了直接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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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徐悲鸿《***先生像》的真伪,笔者也曾作过如下反思:
其一、徐悲鸿这幅画的政治倾向性很明显,是在赞美中国共产党,因为***是早期的中共主要领导人,而且是被国民党杀害,在1943年的重庆,只有徐悲鸿这样的社会地位高、影响力强大的艺术家才敢于画出来这样的题材。其二、这幅画的艺术水准到?有多高?以我之见,这是一幅肖像画,不是创作画,是一幅用写意笔墨画的中国人物肖像画。在此前后,他画过泰戈尔和一些历史人物,但多是用的工笔或工兼写的技法,也有连环画的以线描为主的人物。这样的风格在他的作品中是第一次出现。还有,懂得美术史的人和专业从事中国人物画的画家,他们应该知道,在1943年这个时间段,中西结合的人物画家中,徐悲鸿是画得最好的。我曾把《***先生像》同那个时代所有的人物画进行比较,跟他走得近的有蒋兆和。但是,这幅画肯定不是蒋兆和的风格。所以,用真伪鉴定的比较学分析,在当时是最高水准的画,不存在同代人造假的可能性,因为别人的技能达不到。其三、后来人造假的可能性有么?从装裱材料来看,如果有后来的人造假,也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在那个时期,中国人物画家的水平已经很高了,很多画家的笔墨功夫和造型能力都够了,问题是他造假,仿徐悲鸿的这幅画,仿者得有一个范本或者依据,目前这幅作品是独一无二的原作,凭什么仿呢?我们可以怀疑徐悲鸿的马,有不少的人仿;齐白石的虾,仿者也多,因为有印刷品,照抄照搬很容易的。其四、是不是有高手借徐悲鸿之名作此画,为了经济利益或者为了捞名,参加画展不可能,肯定要写自己名字。为钱代笔?目前市场上不见流通,若是拍卖行出现,可以进一步怀疑,再作鉴定。此画近几十年一直在私人手中互相传递,与市场没有任何关系。在七十多年的时间里,没有面世,没有出版发行,没有进入市场,真否?伪否?世上应该多的是有识之士,真诚的希望,这幅中国现代美术史上最大的名家,画的一幅中国共产党早期重要领导人的名作,能够引起重视和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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